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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忘掉伤痛

2024-07-03 14:46:11 互联网 未知 宠物

如何忘掉伤痛?

如何忘掉伤痛

秋天,一件伤心事

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,微信公众号里传来29年前战友的消息,群主木木说:两个看见我文章的战友留言:一别29年,甚是想念,并告诉我电话号码。

两个百无聊赖的下午,微信公众号里传来29年前战友的消息,群主木木说:两个看见我文章的战友留言:一别29年,甚是想念,并告诉我电话号码。

两人的名字都十分陌生,一个叫冯贵根,四川成都金牛区人。一个叫韩兰凯,四川泸州人,85年兵。

韩兰凯我有点印象,老来报道组找他的四川老乡李中清,憨憨的挺厚道的一个兵。和冯贵根微信聊天,我的记忆的大脑开始雷达一样拼命搜索,他以前在我的老乡梁景文的班里当兵,很活波的样子。

和冯贵根聊天,他问起我的老乡梁景文,我说:梁景文去年已经去世了。梁景文五十岁的年龄,用农村人的话说,正像浑身瓷实,屁股滚圆,腿脚稳健而踏实,拉犁耙地的关中叫驴。这个年龄正是少尥蹶子,多忍耐的时候,他却像一粒沙尘一样,忽然被一阵风从生活中刮跑了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干干净净。

两人唏嘘不已。

我问韩兰凯李中清近况如何?他说:李已经去世几年了。

我一下愣在那儿,不知所错。李中清是我的报道员,他和郭全斌一样,木讷,少言。

我翻遍我的手机和相册,找不到李中清的样子,才蓦然想起时间已经过去29年了。

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办公室,努力地想他的样子,我发现我的记忆竟然无耻得像逐渐发黄变色的像片,任凭存储在大脑里的影像,用最先进的播放器费力地转个不停,也实在难以播放全李中清的完全形象。

李中清其实并不老,今年估计也就刚五十岁。一个在我的记忆中踏实默默做事的人,就像戈壁滩的风沙一样刮过我的键盘,在我的电脑里留下一片空白。

仔细想,我和李中清一个办公室,大概也有三个年头的时间,但是他留在我记忆中的东西不多。比如特别光鲜的话,出类拔萃的事,光亮鲜艳的衣服,与众不同的爱好,这些似乎都和他无缘。他在我的办公室,就像一个悬挂在我对面不太发声的挂钟,到时间了也不响,停摆了也无声。

当我百无聊赖地翻阅报纸或笔走龙蛇写报道的时候,总能在偶尔一瞥中,发现他雕塑一样地坐着;当我的杯子空了,忽然热汽又开始在我的面前欢快地冒着;杂乱无章的办公桌忽然整齐得纤尘不染;明明我放的东西偏又找不到了,忽然被他找到放在我的手旁,我才感觉到他的存在。

中清就像一个上满发条,早上从宿舍里出发,中午12点准时从办公室出来回食堂吃饭。下午又准时而来,准时而去的一个玩具,周而复始,准确而又僵硬,无论寒暑,永不停摆。

李中清很少说话,掐指算来,我们俩个人呆在一起的三个年头,如果十句话能装一碗,两人几年的话最多也装不下一锅。他像弥漫在我周围的空气一样,从你旁边如丝一样走过,不声不响,很少有响动和嘈杂。

中清工作非常认真,认真得有时候有点迂腐。当我指手画脚告诉他这个事应该这样办,哪个事应该那样办,他不表态也不反驳,到时间你要求的会按你的意图完成得很好。

中清非常节俭,节俭到对自己苛刻的地步。我们经常去火车站送稿子,就三站的路程,五毛钱的路费他都心疼,弄得我跟在他的后面,夏天一身汗,雨天两脚泥。有时候吃饭的时间过了,我请他吃饭他每次都在我的硬拽中说他不饿。

以上这些似乎难以描摹全小李的全部。战友韩兰凯的一个微信,让我一下午坐在办公室里想他,让我陷入无尽的指责中。我开始用我的蠢笨之心度他,总觉得他是一个被生活,或者说被一件什么事压在身上而背负过重,不能笑,不能歌之舞之,不能潇洒开脱,仰或是一种城府极深海水不可斗量的博大胸襟。

我93年调走的时候,走得义无反顾,也没有给单位交代一下李中清和郭全斌的事情,只觉得我满腹的怀才不遇,终于为逃脱兔子不拉屎的破地方而欣喜,压根就没有想到一个农村兵的窘迫和无助。你想啊,一个性格内向、木讷不会来事的农村兵,在我调走后他顺理成章就会复原回老家。到现在我才明白,一个把内心包裹起来的,干瘦少力气,缺少技艺的的农村兵他复员回老家,就堵死了他的奋斗之路,四川巴中的大山无疑让他的希望之火,随时被浇灭,他又是一个不愿意和人交流减压的人,我听战友郑祥斌说李中清来信,说他绝望的随时想自杀,到现在我才理解。

我责怪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大哥、兄长的责任,那怕给单位打一个电话,问候一下李中清的情况,像他为团里每年发表那么多的新闻报道,转一个志愿兵单位还是能给我面子的。我却一直忽视和轻蔑,我轻蔑单位不愿意和单位来往,来自我对戈壁的惧怕和对单位人与事的厌恶,这些自私和无知也害了我的性格内向的一个好兄弟。

中秋佳节,我一个人孤独的在办公室泪如雨下,我不知道我为何失声失态,并非为小李惋惜,况且我比他大也就五岁的样子,而是觉得一个人在这个世上,在承受生命带给我们压力的同时,也应该享受生命带给我们的快乐。世间阳光雨露,美味佳肴,红男绿女,歌舞升平,上帝给予我们生命的时候,也创造了光怪陆离,五光十色的生活。面对这些,我们更应该像一支无名的野花,在忍受挣脱泥土生长艰辛的同时,也应该享受生命绽放的持久幽香。我们在承受压力的同时,也应该放浪行骸,洋洋洒洒,恣意妄为。

整整的一个下午,我被这种奇怪一个人在楼下院子闲散的散步。打扫卫生的老孙不停地挥动扫把清扫被秋风吹落的梧桐树叶子;几个天真无邪的儿童,在老人的扶携下在操场上歪歪扭扭地学步;打羽毛球的我的健康乐观的同事的笑声不断传来;一只深综色的叫闹闹的小狗躲在草葱丛中很舒服地睡觉。天空格外晴朗,像扣在头顶上一碧如洗的玻璃,站在操场上,一眼就能望见郁郁葱葱的终南山之顶。

在秋叶纷纷莫名其妙的下午,我忽然眼前一片光明。是的,该来的非来不可,谁也挡不住,包括遥遥无期久未谋面的上帝。该忘记的,随着时间的刀霜雨剑的剥蚀,再精细的DVD也会色彩和声音一起褪色和变调。

该发生的肯定就会发生,这就是五光十色的生活。参悟透生死本是人生平常之事的真谛,我一下找到不必为自己要好的战友去世而淡忘懊悔的理由。联想到我们活在尘世间的芸芸众生,经常为一些狗零鸡碎的小事耿耿于怀,就显得多么的可笑和无聊。我庆幸我还没有走进是是非非的泥沼,并且健健康康的活者。

面对世间生机勃勃的万物和五光十色的生活,我不仅对天喟叹:活者真他妈好。

写在后面的话 谢谢各位战友挂念,思念有时候就是脑海里的一闪念,或者是一阵秋风划落的黄叶,一个不经意间叫出的名字,一种落寞的情绪,一声嘹亮的番号,一场不期而遇的细雨,一个温暖的眼神。有时候呵,思念就是仰头手搭凉棚把眼睛像皮筋一样拉长,举目眺望远方。于是,我发现,眼前苍翠繁茂的秦岭,被裸体的祁连山所代替,金黄的秋田被鹅卵石所取代。 就像一阵风刮过我的键盘,我的脑袋被链接在戈壁滩上,我用一个下午的时间,写了一篇关于部队的散文,也算是对相处三年战友的怀念。 说实话,战友之情有时候胜过爱情,胜过亲情,只要在一起当过兵,那就把心许配给了部队,把人嫁给了部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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